郑士彪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盯着手臂上逐渐清晰的十七道纹路,声音因颤抖而破碎:"什么是真的?!"他猛地指向教室窗外——那里明明是老槐树,可齿轮墙的裂缝里却渗出蓝色海水,"我八岁的生日蛋糕、十二岁的奖状、上周的篮球赛...全是观测者拼出来的假记忆吗?"
王楚涵想扶住他,却被他猛地甩开。"别碰我!"他退到齿轮墙角落,瞳孔里映着双重影像:校服下的星陨臂与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手臂重叠,"我死了十六次...每次都被塞进新的记忆碎片里当实验品!"他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郑大海抱着婴儿时期的他,背景里的齿轮塔轮廓与此刻崩塌的建筑完全一致,"我父母...是不是也是观测者的棋子?"
林清寒的业火锁链突然爆出郑大海的录音:"第十七次实验体,当你听见这段话时,我已经启动了记忆回溯程序..."声音被电流干扰,"你的母亲...在你第一次死亡时就撞碎了培养舱...她袖口的樱花纹身...和李梦兰一样..."郑士彪猛地捂住耳朵,却止不住眼泪滚落:"连我妈也是假的吗?!"
夜枭的阴影乌鸦突然俯冲,将半片齿轮砸在他脚边。齿轮上刻着郑大海的字迹:"观测者篡改了记忆,但血脉里的本能不会说谎——"郑士彪看着手腕的冰晶纹,突然想起每次王楚涵受伤时,他手臂都会莫名发烫;摸着小臂的闪电纹,记起林清寒被欺负时,他掌心总会不受控地积电。"这些...这些保护你们的冲动..."他哽咽着抬头,泪水混着银色数据流滑落,"难道...这才是真的?"
姜离将天平残骸塞进他掌心,两半托盘分别沾着槐花糖屑和海盐粒。"观测者能改记忆,却改不了你每次死亡前都要把真相藏进血脉的本能。"她指向齿轮墙裂缝外的真实海浪,"你问活着的意义?前十六次的你用死亡告诉你——就算记忆是假的,选择保护朋友的瞬间,就是真的生活。"
郑士彪看着掌心的盐粒与糖屑,又看看王楚涵和林清寒担忧的眼神,突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喊。那哭声里混着十六次死亡的痛苦、十七份记忆的撕裂,却在最后化作低吼:"观测者可以烧了我的记忆...但他们烧不掉我记得王楚涵总把甜的留给我、记得林清寒假装冷漠却偷偷帮我补课...这些破碎片段..."他攥紧拳头,星陨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"就算活在假世界里,我选择记住的你们...就是我存在的意义!"
齿轮塔在他的吼声中剧烈崩塌,而海底基地的伪满看着监控里流泪的少年,将星核碎片抛向空中。碎片炸开时,映出的不再是齿轮塔,而是郑大海抱着婴儿郑士彪站在真海边的画面,海浪声里,隐约传来母亲的声音:"我的孩子,就算记忆被改,心跳的频率也会记得回家的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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